3DA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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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爱情里,没有什么约定和承诺是美丽的,除了日复一日美好的爱情本身以外,什么也不得依赖

【良朝】谋杀斜阳

小狼狗炸毛了,磨着尖牙等爱人回家。



Summary:

朱朝阳从来不是什么好孩子,他也知道他知道。但他惯爱装傻,瞪着湿漉漉的眼睛说无辜的话。

严良总能准确地被这种彼此心知肚明的逃避激怒,然后无法遏制的燃烧起来。



北京的夏天很热,树木花草在钢铁丛林里静止着,被白花花的太阳下榨出最后一缕蒸汽。出了空调房,人人都在热气中膨胀。


阳台上,严良刚点燃第三根烟,最后一块橙色光晕就沉了下去。这时候蝉才开始卖力地叫起来——沙沙沙,沙沙沙。严良深吸一口烟,心里油然而生一句操你大爷的,邪门儿了,不是说北方冷吗?这夏天怎么他妈的比老家还热。


严良住在老家属楼里。大概那些年逃了太久,他不喜欢现在那些出出进进都要登记的小区。进大门还有人站那儿等着帮忙开门,尴都尴尬死了。


老房子位置好啊,这一小片儿没有高楼大厦的遮挡,南边还有一片不错的绿化,在这方阳台里他可以轻易得到贴近自然的感受。


严良爱在这里看落日——白天只是小小一个白色亮环,日落时突然变成一颗通红的炸弹,烧出一片灿烂的粉色后扑通掉入黑夜。美丽又短暂。


而且老房子去哪儿哪儿方便,只是设施太旧,电梯也没有,他们住顶楼,上上下下有些委屈朱朝阳。不过又一想,他朱朝阳是啥金贵人儿吗,不也是那年夏天兵荒马乱狼狈逃离出来的瘦瘦一条小孩吗?和自己一样。


可今天的落日并不让严良赏心悦目。阳台挺热,严良倚在窗户边儿看着楼下的水泥路走了会儿神,背心儿后背就湿了。他把烟掐灭在花盆里,没打算回屋。一明一灭的火光消失后,他陷进一小片黑暗里。


良久楼下车灯闪过,门铃响了。严良进屋按开了门,就听见踢踢踏踏得脚步声磕绊着上来了。一开门,是朱朝阳,一旁还杵着一个。这人严良见过,朱朝阳的小班长。


小班长不管门口杵着的严良,径直把朱朝阳往客厅沙发上扶,“朝阳喝醉了,我不放心......这小区这么破,现在楼道电灯怎么还坏了?这怎么放心让朝阳一个人回来......” 小班长脸比朱朝阳都红,一手搭着朱朝阳的背,分不清到底谁扶着谁。


严良眉头搅在一起,朱朝阳在他的目光下耸了耸肩。


“送也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。” 严良挤出这句话就把小班长扯到门口。小班长左右看看都没有留他的意思,晃了几下,朝里面喊,“朝阳!你走的时候叫我啊,我送送你,我机场送送你。”


门一关,房子突然安静下来。两个人都不动,玄关的灯无声的灭了。


“你又抽烟了?”朱朝阳靠在墙上轻轻的说。


严良没说话,他也向后靠去,想和朱朝阳拉开一个足够他审视对方的距离。但老房子的玄关太窄了,即使已经贴住了墙,依然嗅得到对面人唇间的酒味。


朱朝阳的眼睛清得像要滴出水来。严良知道他也喝多了。大家都说朱朝阳酒量不错,其实是他酒品好,喝多了也不吵不闹,不是闷坐在哪儿就是睡觉,别人说话还有问有答接得上。这是严良后面发现的。


今天是朱朝阳大学毕业聚餐,四年前的这时候是高中毕业。高中的朱朝阳开朗了些。本来脑子就聪明,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,课间给同学讲讲题,难得没被占用的体育课一起打打球,一来二去同学们也喜欢他。毕业聚会那天,杯子碰撞间也能说出几句漂亮话。


那天严良也去了,饭店门口等着朱朝阳。一伙人拥着出来,摇摇晃晃说什么苟富贵勿相忘,朝阳你去北京那么远要照顾好自己。朱朝阳看着是最清醒的那个,他很郑重地点头,眼睛亮亮的,和今天一样。


严良把朱朝阳送回家,才发现他真的挺醉,连家都不认识,细细一条人挂在手臂上,自己往哪儿拉他就往哪儿走,乖得不像话。


周春红值班还没回来,严良在朱朝阳口袋里摸出钥匙。朱朝阳的房间他来过几次,都是偷偷摸摸,现在有了正当理由送人进来,不知怎么还是不自在,把喝醉的人安顿在床上都轻手轻脚的,像个刚入行的小贼。严良手上忙乎着,心里嘲笑自己。


朱朝阳乖乖躺着。房间没开灯,只是窗子映了月光进来,严良觉得朱朝阳的眼睛比月光还亮。他把被角掖实,眼睛控制不住往上瞟。朱朝阳侧了头轻叫,“严良?” ,他愣了一下凑过去,朱朝阳已经睡着了。


他在朱朝阳嘴里听过很多遍自己的名字。在无家可归来这个地方碰碰运气的时候,在爬山比赛谁先跑到山顶的时候,在深夜大街上,在破旧渡船里。


严良跪在床脚,混着窗外蝉声,在今天似乎把这个名字听出不一样的感觉。


朱朝阳露出的一小节脖子在月光下白得发亮,严良盯了一会儿,沉住气,吻了上去。光滑又温暖。他牙齿磨着那条细细的筋,啃咬起来。


四年过去,严良长大了,他不打算像那晚一样落荒而逃。


他打量着对面的人坚硬的外壳。这些年,朱朝阳就像一汪平静的海水,别人看是温柔是彬彬有礼。严良却知道这平静下是暗涌波涛。


朱朝阳从来不是什么好孩子,他也知道他知道。但他惯爱装傻,瞪着湿漉漉的眼睛说无辜的话。严良总能准确地被这种彼此心知肚明的逃避激怒,然后无法遏制的燃烧起来。


朱朝阳你知道我啥意思,扯什么烟啊?我就是抽了!怎么了?


头顶的灯随声而亮。朱朝阳被突如其来的光晃了眼,偏头往后缩,可抵住了墙退无可退,软软地要顺着滑下去,被严良一把拉起来,卡住下巴。


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朱朝阳——


你想去远的地方,我就跟着你考到北京。知道你过不惯宿舍的集体生活,我就租房子叫你陪我。学妹给我张罗过生日,你就去和什么班长参加数学竞赛,一走走两天。现在呢?说去英国读书就去英国,你什么都不和我说,就让我干巴巴等着,一直等。


严良的手越收越紧,朱朝阳的嘴唇在他的掌心颤抖起来,他的酒味,从自己指尖漫出。


严良。他又吐出这两个字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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